《認同》作者:洛雅
洛斐覺得,他們的遭遇率實在是高得不像話。
他與那個人的正式會面不是在那數十年前應是早已相互知曉對方、只差還沒正式打過照面的那段時期,而是那不滅巨龍的復甦、血染沙丘的復仇劇展開之初。
而自那次以來,他覺得他們之間就有斬不斷的孽緣。不要說是那過份巧合的多次偶遇,就連那個人主動殺上門來找上自己的這種事情,在他們於戰場上的初次相會 以來,居然也已經不怎麼稀奇了。回頭去看看那個七夕的影之都一案、萬聖節的群魔亂舞之夜、還有聖誕節前後被那個人強硬地拖去冰之國的那一次,除此之外還有 很多次在調查任務途中的巧遇……先別說軍師會對此有所抱怨,他自己都想問為什麼那個人會這麼愛找上自己了。
因為,認真的說,他們不熟吧?
洛斐一直覺得很奇怪,明明那個人,和他比起來,應該是跟他的堂姊更為熟識,為什麼那個人總會出現在自己視線所及之處?而且好幾次的偶遇……雖然洛斐曾懷疑過是那個人刻意為之,但在他幾次的言語試探之下,卻發現那個人並非有意,這更令他想不透了。
難道他們之間,也有什麼密不可分的羈絆嗎?
……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情啊。應該說,絕對不要有才行,不然軍師大人的燦笑會變得更危險啊。
但是,究竟是為什麼呢?洛斐嘴角微微抽搐著。
目前的大陸局勢,為了搜索人皇藍斯洛特,四國聯軍獲得某個可靠消息,指出位於煌天帝國南方,靠近巨山煌天的迷失之谷,有煌天帝國人皇藍斯洛特的蹤跡,因此各族紛紛派出調查隊前往迷失河谷去搜索……說好聽點是搜索,其實根本就是追緝人皇吧。
同樣有加入聯盟軍的海皇傭兵團理所當然也接到了前往迷失河谷進行搜索的指令,不過洛斐本人目前尚未進入迷失河谷,他讓軍師負責派了少少幾名傭兵帶領人數不多的小型部隊先行前往,自己則是來到了冰之國國境邊界的某個村莊。
在先前暗黑聖殿一役,海皇傭兵團整個元氣大傷——沒辦法,誰叫他家的傭兵們有一大半都是隸屬獸王之師的,一接獲獸王有難的消息便一個個都給他不聽勸的強 硬地衝了出去,結果沒一個不是帶傷回來。主力將領們大概十個裡只剩下三個可以如常活動,根本無法隨聯盟軍全力搜索藍斯洛特。尤其那獸王之師中的其中一個 ——他們傭兵團裡實力算數一數二的獸族魔導師就因為太過拚命而一度垂危生死邊緣。總而言之,也為了讓自家傭兵們能夠喘口氣去面對更之後的一些狀況,他跟軍 師討論以後決定讓大部份傭兵夥伴們待命,然後指示在暗黑聖殿一役時未上到前線、並且狀態良好的傭兵們承接聯軍發派的任務前往迷失河谷。
人不在海皇傭兵團營區、也沒有進去迷失河谷的洛斐,趁著這個剛結束一場戰役的緩衝時間來到冰之國。在上一次——約略聖誕節前後的那時,他被某名全幻想大 陸人人皆知的巫妖王強行綁架來冰之國之後,瞭解當地現況的他承諾冰之國的人民會替他們解決雪花女王的冰之守衛橫行造成的問題。雖說現在也是戰亂時期,他們 也很難有空去處理他國的事情,不過畢竟他有約在先,而且能夠抽出能夠利用的時間都須充分利用,這是洛斐的原則——雖然他並非人族,也有相當長的壽命、更是 已經活了一段以人族的概念來講不算短的歲月,也曾可能沒有時間概念到了一個相當誇張的程度,不過自組建傭兵團以來,他已經被訓練到對時間的流逝感跟人族幾 乎是同步的狀態了,除了是不與世界脫節的必須狀態之外,他們團裡可不是每個人都擁有漫長的壽命,也需要把握好不同種族的狀態,還有與對方相處的時間才行。
洛斐自己知道失去時間流逝的感覺是怎麼樣一回事,但他不會知道若是一個原對時間流是相當敏感的種族,變得可以不用那麼去在意歲月的飛逝時,心境上的變化到底是如何。畢竟他是恰恰相反的。
所以——對不起,這其實也不是他想說的,但他就是不小心想到了這些有的沒的。
洛斐錯愕地看著前方的小丘上,那唯一一棵因耐寒而依舊枝葉茂盛的、他不知道名字的樹……的下面,對,就是樹下,在那裏,有個人坐在那邊……看上去是靠著樹幹小憩。
……但是,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時洛斐忽然想起,他在村子內有聽到村民說有名龍騎士路過此地什麼的流言……他怎麼會沒想到呢!
就在洛斐猶豫著是不是要裝作沒有看到掉頭就走而躊躇於園地的時候,那個人在此時睜眼,目光銳利地往他掃過來。在與洛斐的深藍眼眸對上的同時,那個人的嘴角勾起明顯的弧度。
當下洛斐真的有非常強烈的乾脆直接閃人的念頭。噢,他最近的運氣是有沒有這麼糟……
「竟然追隨我到這裡來了,半妖,我說過允許你追隨我,不需要隱藏自己的願望,身為我的部下,你沒有必要站得那麼遠。」
……然後又是自說自話。
洛斐忍不住捂額輕嘆氣,這個人總是老樣子啊。
「我是有事才趁著剛結束一場大戰的短暫緩衝時間過來這裡,並非如你所說的是追隨你而來。然後,我並沒有那種願望,也不是你的部下,更何況……我想我們之間本來就必須保有固定距離才是。」
他直直地回望那個人,試著提起微笑,儘管心中實在充滿無法言喻的無奈感。
「……我完全沒有想過會在這裡遇到你,皇儲殿下。」
喚醒了沉睡在葬龍丘陵的不滅巨龍、曾經帶領亡靈大軍席捲上這個幻想大陸的、現世最強的不死巫妖——在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過去裏,他是前人皇傑菲爾之弟、同時也是皇儲的——巫妖王夏洛特。
現在在他眼前的那個人,就是這擁有多重身分的巫妖夏洛特。
雖然對於他跟夏洛特的偶遇他也應該差不多見怪不怪了,畢竟他們的遭遇率真是高到莫名其妙,但洛斐也不會去假設他會隨時遇到夏洛特的各種狀況,更何況他們的相遇真的,至少對他來講全是意料外,也沒辦法預測或者做好心理建設的。
而聽了洛斐的辯解澄清,夏洛特只是輕笑,顯然完全不把洛斐的解釋當一回事。同樣的情況也已經發生次數多到洛斐不想去記了,他只能苦笑,隨便巫妖自己腦內解讀成別的情況。
「既然你如此衷心的隨我而來,我就給你一個好機會吧——喂,扶我起來。」
「……啊?」
洛斐頓時錯愕,他到底該先吐槽什麼是衷心的隨他而來,還是巫妖為什麼突然命令自己扶他啊?不過這麼說來……洛斐這才注意到,這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間跑到這裡來、還窩在這邊閉眼小憩的巫妖,看上去其實氣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照理來講,像巫妖這種不死生物其實就算面色蒼白甚至露出白骨,其實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才對,不過夏洛特顯然不是那種類型,相反的,他非常的像人類——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的外表一直維持在他還是人類的那段時期的樣子,甚至連他的狀態良好與否都會反應在他的臉色上。
所以也就是說……這堂堂的巫妖王大人現在,狀態其實很糟?理解到這一點的洛斐直覺皺起眉,然後才舉步走近夏洛特身邊,蹲下身。
「竟然會要我扶你,以你的自尊來說……怎麼可能呢?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起身?」
「誰這樣告訴你的?我只是給你個可以表現的機會,怎麼可能會是你說的種蠢狀況?」
「啊、是嗎?很抱歉我誤會了,那就請你自己站起來吧,我想我一個小小傭兵團長是不適合何與巫妖王陛下做出貼身碰觸的。」
「呵、這就用不著擔心了,我給予你可以碰觸我的權利。」
夏洛特一臉理所當然又相當得意地說著。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洛斐心想這個問題大概永遠也得不到解答了。
「不……我也不想要那個權利。」
洛斐語氣近乎無力地回道,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或許這個「權利」在現在這時收下,應該也沒什麼不好。
「哼、囉嗦什麼,就讓你扶我——唔!」
夏洛特的話沒有講完就中斷了,被外力中斷。
洛斐右手按在夏洛特的左肩上,不輕不重地使力,後者幾不可聞的一聲悶哼沒有逃過他的耳朵。這令洛斐完全肯定了夏洛特的狀態,肯定比他所看到的還要糟糕上 數倍。這時他回想起在暗黑聖殿一役之前數次與巫妖的相遇,那時候的夏洛特跟夜魔女之間發生過他所不知道的衝突,但結果他是都知道的。
沒辦法,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巫妖,那種畫面就是想忘都難。
「明明之前受的傷就還沒好……你吃賽蓮娜的虧可大了,到底實際上傷得多重?」
暗黑聖殿那一戰的最後,手持魔劍嘲諷之星的巫妖夏洛特從夜魔女身後突襲的那一記,幾乎讓人以為這巫妖早已取回力量,給了夜魔女一記下馬威。
但事實上——現在再度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巫妖,不要說力量還沒完全恢復,甚至連傷根本都沒好。
就像是尾巴被踩到的貓一樣,夏洛特頓時激動地甩開洛斐的手。
「這跟你沒有關係!」
「跟我沒有關係的話,你就不應該以這種狀態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皇儲殿下。」
「啊!」
洛斐一面說著,又朝夏洛特右腕掐一下,這次成功讓對方痛到叫出聲來了。
「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我相信姊姊絕對很樂意幫你的,畢竟你們認識這麼久了、又互相有約定在身……但你卻總會出現在我面前,你在想什麼?」
他們的遭遇率高到不像話,不管是什麼狀況、什麼時間、什麼任務,只要洛斐是單獨外出,十之八九總會遇見夏洛特。他要怎麼說服自己說這是個巧合?說是巧合未免太過牽強。
然而夏洛特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倔強地別過頭,沉默了,像是不想承認什麼一樣。
面對巫妖這種態度,藍髮青年也沒有動怒,倒是提起微笑。
「走吧。」
「……什麼?」
「我說,跟我回去我住的旅館。」看夏洛特因訝異而瞪大的金瞳,洛斐只是輕笑。「反正一般民眾也不會認出你,這次也只有我一個人,就算拉著你回旅館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他與那個人的正式會面不是在那數十年前應是早已相互知曉對方、只差還沒正式打過照面的那段時期,而是那不滅巨龍的復甦、血染沙丘的復仇劇展開之初。
而自那次以來,他覺得他們之間就有斬不斷的孽緣。不要說是那過份巧合的多次偶遇,就連那個人主動殺上門來找上自己的這種事情,在他們於戰場上的初次相會 以來,居然也已經不怎麼稀奇了。回頭去看看那個七夕的影之都一案、萬聖節的群魔亂舞之夜、還有聖誕節前後被那個人強硬地拖去冰之國的那一次,除此之外還有 很多次在調查任務途中的巧遇……先別說軍師會對此有所抱怨,他自己都想問為什麼那個人會這麼愛找上自己了。
因為,認真的說,他們不熟吧?
洛斐一直覺得很奇怪,明明那個人,和他比起來,應該是跟他的堂姊更為熟識,為什麼那個人總會出現在自己視線所及之處?而且好幾次的偶遇……雖然洛斐曾懷疑過是那個人刻意為之,但在他幾次的言語試探之下,卻發現那個人並非有意,這更令他想不透了。
難道他們之間,也有什麼密不可分的羈絆嗎?
……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情啊。應該說,絕對不要有才行,不然軍師大人的燦笑會變得更危險啊。
但是,究竟是為什麼呢?洛斐嘴角微微抽搐著。
目前的大陸局勢,為了搜索人皇藍斯洛特,四國聯軍獲得某個可靠消息,指出位於煌天帝國南方,靠近巨山煌天的迷失之谷,有煌天帝國人皇藍斯洛特的蹤跡,因此各族紛紛派出調查隊前往迷失河谷去搜索……說好聽點是搜索,其實根本就是追緝人皇吧。
同樣有加入聯盟軍的海皇傭兵團理所當然也接到了前往迷失河谷進行搜索的指令,不過洛斐本人目前尚未進入迷失河谷,他讓軍師負責派了少少幾名傭兵帶領人數不多的小型部隊先行前往,自己則是來到了冰之國國境邊界的某個村莊。
在先前暗黑聖殿一役,海皇傭兵團整個元氣大傷——沒辦法,誰叫他家的傭兵們有一大半都是隸屬獸王之師的,一接獲獸王有難的消息便一個個都給他不聽勸的強 硬地衝了出去,結果沒一個不是帶傷回來。主力將領們大概十個裡只剩下三個可以如常活動,根本無法隨聯盟軍全力搜索藍斯洛特。尤其那獸王之師中的其中一個 ——他們傭兵團裡實力算數一數二的獸族魔導師就因為太過拚命而一度垂危生死邊緣。總而言之,也為了讓自家傭兵們能夠喘口氣去面對更之後的一些狀況,他跟軍 師討論以後決定讓大部份傭兵夥伴們待命,然後指示在暗黑聖殿一役時未上到前線、並且狀態良好的傭兵們承接聯軍發派的任務前往迷失河谷。
人不在海皇傭兵團營區、也沒有進去迷失河谷的洛斐,趁著這個剛結束一場戰役的緩衝時間來到冰之國。在上一次——約略聖誕節前後的那時,他被某名全幻想大 陸人人皆知的巫妖王強行綁架來冰之國之後,瞭解當地現況的他承諾冰之國的人民會替他們解決雪花女王的冰之守衛橫行造成的問題。雖說現在也是戰亂時期,他們 也很難有空去處理他國的事情,不過畢竟他有約在先,而且能夠抽出能夠利用的時間都須充分利用,這是洛斐的原則——雖然他並非人族,也有相當長的壽命、更是 已經活了一段以人族的概念來講不算短的歲月,也曾可能沒有時間概念到了一個相當誇張的程度,不過自組建傭兵團以來,他已經被訓練到對時間的流逝感跟人族幾 乎是同步的狀態了,除了是不與世界脫節的必須狀態之外,他們團裡可不是每個人都擁有漫長的壽命,也需要把握好不同種族的狀態,還有與對方相處的時間才行。
洛斐自己知道失去時間流逝的感覺是怎麼樣一回事,但他不會知道若是一個原對時間流是相當敏感的種族,變得可以不用那麼去在意歲月的飛逝時,心境上的變化到底是如何。畢竟他是恰恰相反的。
所以——對不起,這其實也不是他想說的,但他就是不小心想到了這些有的沒的。
洛斐錯愕地看著前方的小丘上,那唯一一棵因耐寒而依舊枝葉茂盛的、他不知道名字的樹……的下面,對,就是樹下,在那裏,有個人坐在那邊……看上去是靠著樹幹小憩。
……但是,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時洛斐忽然想起,他在村子內有聽到村民說有名龍騎士路過此地什麼的流言……他怎麼會沒想到呢!
就在洛斐猶豫著是不是要裝作沒有看到掉頭就走而躊躇於園地的時候,那個人在此時睜眼,目光銳利地往他掃過來。在與洛斐的深藍眼眸對上的同時,那個人的嘴角勾起明顯的弧度。
當下洛斐真的有非常強烈的乾脆直接閃人的念頭。噢,他最近的運氣是有沒有這麼糟……
「竟然追隨我到這裡來了,半妖,我說過允許你追隨我,不需要隱藏自己的願望,身為我的部下,你沒有必要站得那麼遠。」
……然後又是自說自話。
洛斐忍不住捂額輕嘆氣,這個人總是老樣子啊。
「我是有事才趁著剛結束一場大戰的短暫緩衝時間過來這裡,並非如你所說的是追隨你而來。然後,我並沒有那種願望,也不是你的部下,更何況……我想我們之間本來就必須保有固定距離才是。」
他直直地回望那個人,試著提起微笑,儘管心中實在充滿無法言喻的無奈感。
「……我完全沒有想過會在這裡遇到你,皇儲殿下。」
喚醒了沉睡在葬龍丘陵的不滅巨龍、曾經帶領亡靈大軍席捲上這個幻想大陸的、現世最強的不死巫妖——在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過去裏,他是前人皇傑菲爾之弟、同時也是皇儲的——巫妖王夏洛特。
現在在他眼前的那個人,就是這擁有多重身分的巫妖夏洛特。
雖然對於他跟夏洛特的偶遇他也應該差不多見怪不怪了,畢竟他們的遭遇率真是高到莫名其妙,但洛斐也不會去假設他會隨時遇到夏洛特的各種狀況,更何況他們的相遇真的,至少對他來講全是意料外,也沒辦法預測或者做好心理建設的。
而聽了洛斐的辯解澄清,夏洛特只是輕笑,顯然完全不把洛斐的解釋當一回事。同樣的情況也已經發生次數多到洛斐不想去記了,他只能苦笑,隨便巫妖自己腦內解讀成別的情況。
「既然你如此衷心的隨我而來,我就給你一個好機會吧——喂,扶我起來。」
「……啊?」
洛斐頓時錯愕,他到底該先吐槽什麼是衷心的隨他而來,還是巫妖為什麼突然命令自己扶他啊?不過這麼說來……洛斐這才注意到,這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間跑到這裡來、還窩在這邊閉眼小憩的巫妖,看上去其實氣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照理來講,像巫妖這種不死生物其實就算面色蒼白甚至露出白骨,其實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才對,不過夏洛特顯然不是那種類型,相反的,他非常的像人類——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的外表一直維持在他還是人類的那段時期的樣子,甚至連他的狀態良好與否都會反應在他的臉色上。
所以也就是說……這堂堂的巫妖王大人現在,狀態其實很糟?理解到這一點的洛斐直覺皺起眉,然後才舉步走近夏洛特身邊,蹲下身。
「竟然會要我扶你,以你的自尊來說……怎麼可能呢?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起身?」
「誰這樣告訴你的?我只是給你個可以表現的機會,怎麼可能會是你說的種蠢狀況?」
「啊、是嗎?很抱歉我誤會了,那就請你自己站起來吧,我想我一個小小傭兵團長是不適合何與巫妖王陛下做出貼身碰觸的。」
「呵、這就用不著擔心了,我給予你可以碰觸我的權利。」
夏洛特一臉理所當然又相當得意地說著。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洛斐心想這個問題大概永遠也得不到解答了。
「不……我也不想要那個權利。」
洛斐語氣近乎無力地回道,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或許這個「權利」在現在這時收下,應該也沒什麼不好。
「哼、囉嗦什麼,就讓你扶我——唔!」
夏洛特的話沒有講完就中斷了,被外力中斷。
洛斐右手按在夏洛特的左肩上,不輕不重地使力,後者幾不可聞的一聲悶哼沒有逃過他的耳朵。這令洛斐完全肯定了夏洛特的狀態,肯定比他所看到的還要糟糕上 數倍。這時他回想起在暗黑聖殿一役之前數次與巫妖的相遇,那時候的夏洛特跟夜魔女之間發生過他所不知道的衝突,但結果他是都知道的。
沒辦法,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巫妖,那種畫面就是想忘都難。
「明明之前受的傷就還沒好……你吃賽蓮娜的虧可大了,到底實際上傷得多重?」
暗黑聖殿那一戰的最後,手持魔劍嘲諷之星的巫妖夏洛特從夜魔女身後突襲的那一記,幾乎讓人以為這巫妖早已取回力量,給了夜魔女一記下馬威。
但事實上——現在再度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巫妖,不要說力量還沒完全恢復,甚至連傷根本都沒好。
就像是尾巴被踩到的貓一樣,夏洛特頓時激動地甩開洛斐的手。
「這跟你沒有關係!」
「跟我沒有關係的話,你就不應該以這種狀態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皇儲殿下。」
「啊!」
洛斐一面說著,又朝夏洛特右腕掐一下,這次成功讓對方痛到叫出聲來了。
「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我相信姊姊絕對很樂意幫你的,畢竟你們認識這麼久了、又互相有約定在身……但你卻總會出現在我面前,你在想什麼?」
他們的遭遇率高到不像話,不管是什麼狀況、什麼時間、什麼任務,只要洛斐是單獨外出,十之八九總會遇見夏洛特。他要怎麼說服自己說這是個巧合?說是巧合未免太過牽強。
然而夏洛特沒有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倔強地別過頭,沉默了,像是不想承認什麼一樣。
面對巫妖這種態度,藍髮青年也沒有動怒,倒是提起微笑。
「走吧。」
「……什麼?」
「我說,跟我回去我住的旅館。」看夏洛特因訝異而瞪大的金瞳,洛斐只是輕笑。「反正一般民眾也不會認出你,這次也只有我一個人,就算拉著你回旅館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